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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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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六月初七這日, 是齊之堅五十歲的壽誕之日。

齊府如今在京城的名望也越來越高,新貴之首,不請自來的客人有許多。

王氏神色憔悴帶著自己的大兒媳, 費心操持。

中午招待的多為女眷,以及榆陽齊家的族親。

晚上的男客就多了不少, 皆為朝中的官吏。

齊志堅整個人容光煥發, 意氣風發。

齊思遠到酉時下衙後,方有空回齊府。

餘朗今日早把禮品送了過去。

他作為家中長子, 按理說此時回府, 的確有些不妥。

為此他讓九叔抄小道, 不走正街, 盡量早些趕回去。

豈料, 還不到安仁坊的坊院, 一枚飛鏢就從黑夜中快速襲來。

九叔來不及反應正中他的肩頭, 餘朗忙抽出腰中的長劍應敵。

然而, 此次他們碰到的絕非一般高手, 在他還沒看清來人時。

對方一掌向他襲來, 內力深厚震的餘朗心口大痛, 頓時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九叔已被他打成重傷, 倒在了車把式上。

他們的動作太快, 如同鬼魅, 根本不給對方還手的機會。

餘朗拖著重傷正欲反撲, 另一人又拖住了餘朗, 向他的面門襲來。

餘朗勉強躲過。

方才傷餘朗的那人已躍上車頂, 手上的利劍向車內刺去。

餘朗分了心, 一時不察被另一從背後刺來,他大呼一聲, “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如閃電般飛馳而來,落在車頂上,他招式剛猛霸道和對手展開了生死對決。

兩人從車頂又躍至屋頂,身影交錯,劍影拳風交織成一片。

招招致命。

餘朗身負重傷卻依然不敢放棄,拼著最後一點力氣和對手纏鬥在一起。

文旭和幾個侍衛趕來時,看餘朗一身重傷。

他目含殺意,和幾個侍衛向對方撲去。

齊思遠光聽聲音,就知道外面的場景有多激烈。

他心中微沈,手中則緊緊拽住一把竹匕首。

這時,車外的餘朗聲音虛弱,喚道:“爺……”

齊思遠當即撩開車簾,看到餘朗一身血跡。

他心中一痛神色焦急,把餘朗扶進車廂。

給他餵下藥丸,安撫道:“好好歇著,我不會讓你有事。”

同時心中,也有了個大膽的主意。

兩名刺客皆被文旭和蔡明德引下了馬車。

他躬身走出車廂,把氣息微弱的九叔扶到一邊。

拿起韁繩禦馬調轉方向,向皇宮駛去。

兩刺客正是雄鷹和靖瑞。

雄鷹的武藝最高,他一掌把九叔傷得不能動彈,把餘朗打成重傷。

本以為此次不費吹灰之力了就能手刃齊思遠。

殊不知,關鍵時刻卻冒出一個強勁的對手。

此刻又見,齊思遠把馬車往皇宮的方向駛去,此時已經過了朱雀大街。

心中徹底慌了,急忙追去。

靖瑞也看出了齊思遠的意圖,緊跟在雄鷹身後。

蔡明德和文旭他們如何會讓兩人得逞,一路緊跟其後,襲向兩人。

眼看皇宮越來越近,兩人不敢再貿然跟去。

蔡明德看出兩人不願戀戰想走,自不會罷休。

猛地揮出一掌,掌風呼嘯氣勢如虹襲向靖瑞。

那一掌帶著無盡的力量,好似能將一切撕碎。

靖瑞本就著急逃竄,一掌把他打飛出去重重撞在房檐上。

雄鷹看同伴受傷,又折身襲向蔡明德。

文旭已是一身血跡,他走到重傷的靖瑞身邊,想起餘朗都是拜他所賜。

拿起利劍一臉恨意刺穿他的身子。

靖瑞嗚嗚咽咽幾聲,脖子一歪沒了氣息。

雄鷹看靖瑞已死也殺紅了眼,襲向蔡明德時招招致命。

而且他劍術了得,招式變幻莫測,蔡明德一個不妨,一劍刺在了他的肩上。

雄鷹快速抽出長劍血流如註,在淩空一腳踢在蔡明德心口。

蔡明德慘叫一聲,重重落地。

激烈的打鬥驚得路過的行人,四散逃開尖叫聲不止。

雄鷹目露兇光,向文旭撲去。

他篤定再無人是他對手,也忽略了暗藏在黑夜裏的危險。

就在還沒靠近文旭時,一支快速飛來的箭矢卻正中他的胸口。

他不敢置信,此時還有誰能傷得了他。

擡眸看向箭矢飛過來的地方,只見不遠處的齊思遠正手持弓箭,在他看清對手是何人時,一臉鄙夷嘴角上揚。

然而齊思遠回擊他的便是,又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直貫穿他胸口。

強大的沖擊力竟將先前那根箭頭一並帶出。

箭過之處,血花四濺,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只留下令人膽寒的場景。

那抹刺目的紅色在暈黃的宮燈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又詭異。

雄鷹到死都不甘心,自己是被一個溫文儒雅的文官所殺。

齊府中的齊致堅,遲遲等不到齊思遠回來,心中正納悶之時。

去府外迎齊思遠的家仆急急忙忙跑進正廳,撲通一聲跪在了齊致堅跟前,哽咽道:“老爺不好了,大公子遇刺了。”

賓客們一臉驚慌,齊致堅手中酒盞應聲而落久久說不出話來。

只有王氏母子幾人一臉幸災樂禍。

齊思遠這廂已帶著餘朗還有文旭,以及蔡明德三人回了喜福園。

不久後,韓雲領著幾位醫術高明的太醫,也趕到喜福園救治三人。

三人中餘朗的傷勢最重。

文旭和蔡明德還只是外傷。

善後的禦林軍們,已處理好了方才慘烈的現場。

皇上傳令,由皇城司和大理寺一起受理此案。

次日,李鳴玉被關押到天牢。

李府其餘眾人都被囚禁在府上。

李鳴玉的眾門徒和內閣一幫人堵在長樂宮大殿外。

不料,當孫少語把雄鷹和靖瑞兩人的令牌,往他們跟前一遞時。

眾人都無言以對。

這令牌是先帝禦賜,做不了假。

朝中群臣誰人不識。

而李鳴玉的人依然不願松口,聲稱首輔大人定是被人栽贓陷害。

刑部尚書崔巍當即表態,會嚴厲徹查此事,還李閣老一個清白。

孫少語當即截道:“皇上,昨夜已下了旨意,此事由皇城司和大理寺負責。”

“崔大人就耐心等待最後的結果吧。”

不服也沒用,此事本就應該交由大理寺受審。

牢中的李鳴玉,當然不會輕易認罪。

他咬定自己無辜不知情,矢口否認。

等大理寺的官吏一走,才露出一絲正常情緒。

他面色凝重,雙拳緊握,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緊張和不安。

這次的意外,是李鳴玉始料未及的事,讓他猝不及防。

當他收到雄鷹和靖瑞兩人被殺的消息時,他根本不信是這個結果。

就因為他太過自信雄鷹和靖瑞兩人定能殺了齊思遠,並沒做萬全的準備,收了兩人的令牌。

這兩人幫他殺過很多人,從未失手。

不想卻折在齊思遠手上。

更不相信自己身邊的兩位高手,會被齊思遠身邊的兩個侍衛所殺。

不過,哪怕到此時他依然不會輸,心中早已想好了退路。

雄鷹和靖瑞兩人已死,死無對證。

大兗有規定,朝中官吏若是有犯案的嫌隙,收押期限為一月。

一個月後沒找到合理的證據,也沒查到有力的線索。

當放其官員歸朝。

他便能仗著他背後的勢力,再次反攻。

憑借朝中輿論再次重回朝堂。

至仁帝李嘉顏明白他打的這個主意,心中氣急,苦於無力的證據,也不能動他。

喜福園。

文旭和蔡明德次日就能下床行動,自己用膳飲用湯藥。

只有餘朗兩日過去了,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齊思遠也是憂心忡忡,太醫說他傷了心肺,傷勢太重。

已用了宮中最好的藥,何時醒來他們也不能確定。

靈慧郡主是次日方知此事。

她按捺住自己的情愫,找到喜福園,要為餘朗再次診病。

齊思遠有些猶豫,昨日來的那些太醫,他們隨便一人都比她有經驗。

他們都沒把握讓餘朗盡快醒來,靈慧郡主年紀稍幼,只怕更沒這個能力。

再則靈慧郡主一個女子,齊思遠也不想壞了她的名聲。

“多謝郡主的好意,有太醫給他診治過了,就不勞郡主費心。”

“郡主請回吧,府上沒有女眷也不便招待郡主。”

齊思怡的身子恢覆後,餘朗聽令就把她送出了園子,安置在別處。

這園子目前只有文婆子和張婆子兩個老婦人在。

的確也算沒有女眷。

聽齊思遠拒絕。

靈慧郡主焦急又難過,克制的情緒也不知不覺也慢慢釋放了出來。

她緊緊握著藥箱,不願離開,眼眶也起了水霧,“齊大人,你讓我看看他吧……我。”

就在靈慧郡主差點露餡之時,阮嬌嬌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你讓她去看看吧,她有沒有惡意。”

“嬌嬌。”齊思遠一聲驚呼。

剎那間,他的註意力也全部集中到了阮嬌嬌一人身上。

齊思遠幾步走到她跟前,欣喜道:“你回來了。”

這幾日,阮嬌嬌一直記著齊思遠的囑托,沒有出書院半步。

若不是山長特意告知,她到現在還不知情。

阮嬌嬌看齊思遠身上無一點傷痕,神色才不自覺放松下來。

輕輕應了聲,越過他,拉著靈慧郡主就往餘朗的後院而去。

齊思遠也跟了過來。

阮嬌嬌卻把他堵在門口,“大夫看病,你跟進去做啥。”

“上次忘記問,我師傅他住何處?”

“我抽空想去看看他。”

好久沒看她這樣溫聲細語地對自己說話,齊思遠也顧不得,對靈慧郡主方才的那點猜疑。

目光溫柔,伸手拉過阮嬌嬌的小手,緊緊握在他手中,好似擔心她下一瞬就會跑掉。

“他也在喜福園。”

阮嬌嬌腦子反應夠快,猜到兩人應是在一道,著急問道:“我師傅可有受傷?”

齊思遠不想讓她擔心,忙解釋道:“他無事,昨日已經能下地了,我帶你去看他。”

蔡明德住在蘭香居旁邊的偏院凝香居。

往日阮嬌嬌要住這個院子,裏面有許多花草。

齊思遠卻說,她一個主子萬沒有住偏院的道理。

那時她還覺得幸福,不想自己一直活在他的謊言中。

心中暗罵一句騙子。

她心中有氣,扯回自己的手,說道:“你不用跟著我了,這院子我熟悉,你忙你的正事去吧。”

話落,幾步就上了廊檐,推門而入。

留下失落不已的齊思遠,佇立在院中,卻不願離去。

想聽聽兩人會說些什麽。

齊思遠內心,是不願讓阮嬌嬌過多接觸蔡明德,就怕他蠱惑阮嬌嬌離開自己回酉陽。

哪料,文旭卻在此時尋來,“爺,韓公公來了,皇上傳召讓你進宮。”

韓公公等在正廳,齊思遠也不好拖延,臨走時。

對著院門口的文婆子低聲道:“想辦法把她留下,我今晚有話給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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